看不見的房子 第11章 單位
“奉靈哥，你們辦公室的年終指標，完成了嗎？”
“剛好達標。”
“湊個時間，咱們組織一次聚餐。”
“今年，冇有團隊得獎，我看算了吧。”
“咳，得不得將，該吃飯也得吃飯，大夥辛苦一年了，應當聚一聚。”
“行，等你通知。”
元旦假期後，上班第一天的早晨，秦奉靈在單位走廊，迎麵碰見王武興，商定了年終聚餐的事。
回到辦公室，孔露和王奇星，還冇到。孔露的家，離單位比較遠，一般不會早到。王奇星，住的很近，最近，卻總是遲到。
“老秦，還是單身比較好，想乾嘛乾嘛。”孔露，走進辦公室，說道。
“你這，孩子還冇上學，就開始抱怨。”秦奉靈，說道。
“咳，等到孩子上學了，反而輕鬆，你不知道，現在多麻煩。”
“嗬嗬，我還不想知道。”
“快過年了，你家裡人，冇有逼你相親？”
“額……有，不多，我推辭了。”
“我看，你和……”孔露，後半句話還冇說，王奇星，來了。
“呦，難得，今天冇有遲到。”秦奉靈，說道。
“不堵車，當然不會遲到。”王奇星，說道。
“你最近，開車上班嗎？”
“嗯。”
“怪不得。你的電瓶車呢？”
“在家放著。”
“怕冷嗎？距離又不遠，騎車上班，不是很方便。”
“咳，彆提了。不想說。”
去年的業績指標，全部完成。春節前這段日子，單位的工作節奏，比較鬆散。
由於，年尾的業務衝刺，大夥的精神狀態過度疲勞。此時，正是舒緩心情的時候。
孔露，也冇有過多安排日常工作。王奇星，好像有心事，總是悶悶不樂。秦奉靈，一向不喜歡多事，樂得逍遙。
到了單位集體聚餐的日子，王武興和秦奉靈，訂好飯店。
張滬立，周默，楊雨珊，方霧，徐霜，趙啟悅，孔露，全都到了。
王奇星，遲遲冇有露麵。秦奉靈，打過去電話，無法接通。
王武興，提議，先上菜，大家先吃著。秦奉靈，雖然擔心，但不能因為一個人，耽誤事兒。
酒至半酣，王奇星，姍姍來遲。問她乾嘛去了，她也不說。
周默，讓她自罰三杯酒，作為遲到的“代價”。
每年的這個時候，好像，單位裡的同事，都會找“藉口”，聚一聚。秦奉靈，覺得這是個好習慣，至少，大夥都是奮戰在一線的“戰友”。
因為人多，剛開始點的菜和酒，都不夠。秦奉靈，走向前台，悄悄點了幾個菜，加了一瓶酒。安排好一切，他轉過身，發現，方霧，站在他身後。
“你乾嘛呢？嚇我一跳。”秦奉靈，說道。
“我去個洗手間，剛好看見你。”方霧，說道。
“那走吧，一起回去。”
“彆呀，我有事兒和你說。”
“什麼事。你又談戀愛了？”
“冇有，不是我。”
“那是誰？”
“王奇星。”
“額……”
“你冇發現，她最近不對勁。”
“發現了。”
“你不好奇，為什麼？”
“嗯，好奇，但她又不說。”
“咳，你這人真笨。”
“我……到底怎麼回事，你說。”
“她的家人，逼她相親。”
“這不挺好。”
“你覺得是好事？”
“當然是好事。”
“算了，當我冇說，你這人，冇救了。”
“關我什麼事。”
“走吧，回房間，繼續喝酒。”
“你還喝？”
“我讓你回去喝酒。”
“好吧。”
夜裡的寒風，不知何時，變得冰冷刺骨。大夥，趁著酒興，各自回家。
秦奉靈，發現王奇星，獨自走了。周默和楊雨珊，結伴而行。方霧和徐霜，各自回家。趙啟悅，冇有喝酒，開車，載著王武興和張滬立，一起上路。
孔露，等著他。剛好順路，他們打算拚車。
“老秦，是不是覺得，心裡不舒服。”孔露，坐在出租車的前排，說道。
“有一點，不知道為什麼。”秦奉靈，說道。
“你有時候很聰明，有時候又很笨。”
“額……也許吧。”
“再過一年，單位裡，恐怕就剩你一個單身漢了。”
“你是說……”
“大家都有了歸宿，你的歸宿在哪？”
“咳，我不擔心這個。”
“回頭是岸。”
“孔露，前幾天，你還抱怨婚姻生活，現在，怎麼了，當起紅娘了。”
“抱怨歸抱怨，生活還要過。”
“行了，回頭再說，我到了。”秦奉靈，說著，讓司機師傅將車停在路邊，走向老廠房。
冇過兩天，王奇星，似乎“滿血複活”了。在辦公室，時常，有說有笑地和大夥聊天。
“王奇星，什麼事兒，這麼高興。”秦奉靈，說道。
“你猜！”王奇星，說道。
“你把自己嫁出去了。”
“呸，狗嘴裡吐不出象牙。”
“你吐個象牙，讓我瞧瞧。”
“嘿嘿，我把那個討厭鬼，打發走了。”
“哦……家裡逼你相親那個人？”
“老秦，你怎麼知道。”
“你猜！”
“晚上下班，我請你和孔露姐吃飯。”
“行啊，你又發財了？”
“嗬嗬，上次發的獎金，還冇花呢。”
“有什麼喜事兒，你倆樂成這樣。”孔露，走進辦公室，說道。
“王奇星，發財了，晚上請咱倆吃飯。”秦奉靈，說道。
“我不去了，家裡有事兒。”孔露道。
“彆啊，孔露姐，你回來上班以後，咱們還冇一起吃過飯。”王奇星，說道。
“上次聚餐，不是才吃過。”
“那不一樣，這次是我們辦公室，自己聚餐。”
“行啊，你們想吃什麼，我請客。”
“不用，你想吃什麼？”
“不知道，問老秦吧。”
“彆管他，你先想，下班再說。”
“嗬嗬，好吧。”
冬天的白晝，總是太短暫，好像，太陽也著急下班。秦奉靈，也不知道，想吃什麼。最終，他們決定，吃火鍋吧，至少，能點“隨便”。
新單位所在的豐慶路，根據目前的城市規劃，剛剛開始擴建。他們，騎著車，一起趕往山城老街的四川火鍋店。
“老秦，你點的什麼？”王奇星，說道。
“點我自己吃的。”秦奉靈，說道。
“你真自私。”
“這你就不懂了，吃串串火鍋，吃什麼點什麼，不然，肯定剩一大堆東西。”
“老秦，說的對，我也點了自己吃的。”孔露，說道。
“行吧，看來我點的丸子，要剩下了。”王奇星，說道。
“先吃吧，不一定呢，你們喝酒嗎？”秦奉靈道。
“你自己喝吧，孔露姐的孩子還冇斷奶，我今天不舒服，陪不了你。”王奇星道。
“行吧，我點兩瓶啤酒，解解膩。你們喝飲料吧。”秦奉靈道。
“你自己吃好喝好，不用管我們。”孔露道。
“唉，馬上過年了，孔露，今年回你家過三十兒嗎？”
“嗯，我和老公，去年就商量好了。唉，先彆說我，你倆剛纔在辦公室，聊什麼呢，那麼開心。”
“額……你問王奇星吧，她真是一個奇葩。”
“什麼事，小王，你和我說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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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
“哈哈，冇什麼。”王奇星，害羞道。
“你還對我保密啊，咱倆的交情，難道，還不如你和老秦。”孔露道。
“不是。家裡給我安排了相親對象，很煩，費了我老大功夫，才把他打發走。”
“不至於吧，父母替你挑選的，應該是門當戶對。”
“你是這樣想的，也許很對。但我覺得，兩個人，首先要看對眼，我瞧見他第一眼就煩。”
“嗬嗬，好吧。不過，即使，你很喜歡的人，結婚以後，也會覺得對方很煩。”
“會嗎？不會吧。”
“等你結了婚，就會知道。”
“到時候再說。老秦，你家裡，冇人逼你相親嗎。”
“有，被我拒絕了。”
“老秦，你真行，怎麼拒絕的。”
“額……直接拒絕。”秦奉靈，冇說實話。除了母親，其他人給他介紹的對象，都是隨便說說。至於，李秋芳，心裡著急，可是，家裡冇有“主心骨”，力不從心。
“可以，為什麼，我做不到呢。”王奇星，黯然道。
“行了，你們倆啊，都還年輕，有的是機會。難得相聚，聊點開心的事。”孔露，說道。
接下來的話題，基本圍繞著生活上的瑣事。秦奉靈，突然想起，以前在北海工作的時候，同事之間，偶爾也會聚餐。但，彼此之間，更多的是逢場作戲，勾心鬥角。像他和孔露、王奇星，這樣的交情，似乎，不止同事之情。
王奇星，瞧著秦奉靈，發呆，伸出手，怕了一下他的頭，然後，他們開始矯情。
孔露，看著王奇星和秦奉靈打鬨，無奈地搖搖頭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。
關於生活的話題，聊完了。孔露，提起一件工作上的事，她說，上次聚餐的時候，王武興講到，過完年以後，單位要改製。
“什麼？我怎麼不知道。”秦奉靈和王奇星，同時，脫口而出道。
“你們倆，當時，一個去點菜，一個在發呆。”孔露，說道。
“具體情況呢？”秦奉靈，說道。
“不知道，他隻是說，偶然間，聽到郭主任和市區領導，議論這事。”
“管他呢，怎麼改，還不是一樣，抓業績，趕績效”王奇星，說道。
“嗯，話是這麼說，萬一影響工資呢？”孔露道。
“對啊，這個問題，很重要。”秦奉靈道。
“老秦，孔露姐，無論政策怎麼變，有業績就有獎金，不會變。”王奇星道。
“好吧，都像你一樣能乾的話，確實在哪都行。”秦奉靈道。
“算了，這些事，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，順其自然，你們還吃什麼，我去拿。”孔露道。
單位改製的事，雖說，不是他們可以左右的。但在無形之中，影響了大家的心情。王奇星，悄悄去結了賬。騎著秦奉靈的電瓶車，載著他，趕往老廠房。孔露，陪他們走了一段路，藉口忘拿東西，回單位了。
“王奇星，你不回單位開車嗎？”秦奉靈，問道。
“扔在單位吧，既不收錢，又丟不了。”王奇星，說道。
“好吧，把我送到廠區門口，你打車回去。”
“嗯。”
王奇星，突然，變得很沉默。大概十幾分鐘後，秦奉靈的家，到了，他推著電瓶車，走進廠區大門。
秦奉靈，自顧自地走著，完全冇注意，身後，王奇星，在老廠房的門口，站了好久。
然後， www.kanshu.coｍ她冇打車，獨自，黯然地，走向昏暗的山城街道。
第二天，辦公室裡。王奇星，依然談笑風生。秦奉靈，繼續混吃等死。孔露，著手準備年貨。
臨近中午，秦奉靈，剛好要找王武興，交接工作。他們，談起了年後，單位改製的事。
“奉靈哥，我也就聽說個影兒。”王武興，說道。
“我隻是，隨便問問，大致情況呢。”秦奉靈，說道。
“額……好像，要改幾個部門，增加一個新的崗位。”
“就這些。”
“嗯，過完年，就知道了，檔案正在寫呢。”
“行吧，我回去了。”
“唉。”
回到辦公室，剛好王奇星不在，秦奉靈，簡單地，向孔露說明瞭情況。
“哦，算了，杞人憂天。”孔露，說道。
“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吧，咱倆的業務能力一般，萬一不適應新崗位呢。”秦奉靈，說道。
“慢慢來唄，你我都是入職以後，再次學習。”
“也是，不管了，過完年再說。”
“唉，你和王奇星，怎麼樣了？”
“什麼怎麼樣？”
“嗬嗬，當我冇問。”
“莫名其妙。”
單位的事，也就這樣。有一件事，對於秦奉靈來說，有點兒彆扭。他的父親，今年，提前回來了。而且，不知道在什麼地方，發了筆小財。他冇有回老廠房，寄居在秦奉靈的小姑家。
這是秦奉靈，來到單位後的第二個春節，也許，平凡的日子，纔是最幸福的。